狗子。
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含笑看向她身边病恹恹的男人。
说吧，这一次，要我输多少血给他?
她偏头看我:
这一次，我不要你的血了。
我打量她许久，笑了。
这么说，是想要我的命了?
1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
靠在许蔚肩上，柳如烟偏着头对我笑。
你不是也不舍得离开我吗?
不然怎么会还住在我给你买的房子里?
她太了解我了。
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无力辩驳。
所以即便知道她是有备而来，我还是心甘情愿地让到一边，邀请她进门。
她看出我的无力招架，嬉笑着走了进来。
我当时是怎么会想着把房子买在这里的，这里跟许蔚的住处就隔了一栋楼啊。
站在窗户边上，她侧目看我。
这里居然还正好能看到许蔚那边?
我静静看着她，浅笑提醒:
是许蔚曾经住的那边。
早在半年之前，她就已经把许蔚接到她的私人别墅里了。
她闻言，笑容凝固了一瞬。
很快又不以为意地看我。
你还在生气呢?
我点头，是啊。
她耸肩，我花那么多钱养你，可不是为了看你吃醋使小性子。
是吗?
我笑了笑，把目光转移到许蔚脸上。
提起使小性子，我远远抵不过许蔚。
她知道我是在暗指许蔚，立刻就为他辩解。
你一个舔狗，怎么能跟许蔚比?
许蔚本来就是高冷男神，他那不叫使小性子。
她向来会为他开脱，我习惯了。
心短暂地痛了一下，恢复正常:
你找我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吧?
她见状，深深看了许蔚一眼。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抱住了我。
将头抵在我的胸口，说:
许蔚又病了。
2
所以呢?
靠坐在窗台上，我好整以暇。
我自小和许蔚一起长大，又同样都是柳如烟花钱养在身边的男人，他的病情，我心知肚明。
他需要换肾。
柳如烟自然比我更清楚。
所以很自然又很无所谓地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强迫我跟她对视。
一百万，我买你一个肾。
在我进来之前，款项就已经打到你妹妹的账户上了。
我突然就笑了。
所以你根本没想给我机会考虑?
她凑近过来，用额头抵住我。
我倒是想给你机会，可是你妹妹大概等不及了。
我跟医院通过电话，她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她很知道该怎么拿捏我。
我的妹妹，二十一岁，人生还没有开始。
她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年了。
两年来，我出卖自己给柳如烟，自此换取她的医疗费。
可这么多年了，柳如烟给的钱几乎只够负担她的基本治疗费。
一百万，恰好是能给她手术的金额。
我没有理由说不。
可把目光投向边柜上摆放着的，梧桐住院之前的照片，我却只能苦涩一笑。
你不用用梧桐来要挟我，她已经……
柳如烟很不耐烦，急急地打断了我。
钱我已经打到医院的账户了，你不能反悔。
紧紧拉住我的手，她着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如果你不帮他，他会死的。
我不能没有他。
我拥住她，把头靠在她的头顶。
所以你就希望我去死吗?
3
你怎么会死呢?
给了他一个肾你还有一个呀
拉着我的手，柳如烟满脸的不解。
你就是吃醋，不希望他陪在我身边是不是?
我是吃醋。
我醋得都要不行了。
她从来都不当回事。
大不了，我以后每个星期多陪你几天呀。
你救救他好不好?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她红着眼眶吻了过来。
实在不行，我到时候跟你结婚?
不过说好了，我只能跟你结婚，多数时候，我还是要陪着许蔚的。
你应该也知道，我爱他胜过爱你。
我推开她，无力地笑。
不用了。
我不用你再陪我了。
她转而拥住我，昂首吻了上来。
你不是说爱我吗?
怎么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的吻。
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叹了口气，推开她，将她拉到门口。
推开了门。
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通通都已经做了个遍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爱莫能助了。
目光落在她明媚的脸上，我又一次想起那个远比她更爱我、更在意我的女孩。
冷了脸，把她推了出去。
许蔚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我最宝贝的那本电子相册。
沈梧桐。
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还记得我吗?
很突然地。
他松开了手，相册掉在地上。
四分五裂。
砰地一声，像极了我们车祸的那一天。
我看着一地的碎渣，抬手给了他一拳。
他唇边立刻渗出血迹，却还是挑高了眉毛看着我笑。
你们兄妹两个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可悲又可怜，一样的贱。
伸手拉住门把手，他踩着相册残渣，往上面吐了口唾沫。
两个不识抬举的货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