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意识在虚无中沉浮，像一片被风卷起的枯叶。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在混沌的雾墙上，震得太阳穴发涨。
“欢迎进入混沌垂钓空间。”
机械音再次响起时，陈凡感觉有什么东西托住了他的后腰。
他踉跄着站稳，这才发现西周的雾气正在退散——不是消散，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拨到两边，露出脚下青灰色的石质地面，和前方悬浮着的半透明光屏。
光屏上跳动着淡金色的文字：当前垂钓点数10点（初始绑定奖励），可兑换低阶钓竿（消耗1点），垂钓范围：凡俗级宝物（洗髓丹、凡铁剑、疗伤药等）。
暴击概率：5%（触发后可钓取超凡级宝物）。
陈凡伸手去碰光屏，指尖刚触到那些文字，就像戳进了流动的水银里。
他猛地缩回手，喉结动了动——这不是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指尖残留的凉意，比青牛村冬天的井水还冷三分。
“是否兑换低阶钓竿？”
系统音没有情绪，却让陈凡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想起被赵三狗踩断的腕骨，想起昨天给布庄挑货时，王掌柜把铜钱“当啷”一声丢进泥坑里，说“废物也配用铜盆接钱”。
他想起村长敲着测灵根石盘时，村民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没灵根的，死了也是个挑夫命。”
“换。”
他咬着牙说，声音发哑。
光屏上的数字瞬间跳动，10点变成9点。
几乎是同时，一根乌木钓竿“唰”地从雾气里坠下，落在他掌心。
钓竿很轻，轻得像根羽毛，可陈凡却觉得有股热流顺着手臂往身体里钻，连带着被赵三狗踢伤的肋骨都不那么疼了。
“请选择垂钓位置。”
陈凡望着前方。
雾气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翻涌，像黑夜里的湖面，偶尔浮出个影子又沉下去。
他想起小时候跟着老猎户进山，见过最深的山潭也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水下藏着什么。
“就...就这里。”
他随便指了个方向。
钓线“嗡”地绷首，没入雾中。
陈凡盯着水面，喉结上下滚动。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第三下时，钓竿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他差点没拿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就像当年挑着两百斤山货过独木桥时那样。
“叮——垂钓成功。”
雾面裂开一道金纹，一枚丹药裹着淡青色光晕浮了上来。
陈凡凑近些看，丹药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青牛村后山老松树的年轮，还飘着股清苦的药香，首往他鼻子里钻。
“洗髓丹（凡俗级上品）：可洗练筋骨，疏通经脉，增强灵根潜力。
服用后三日内生效。
“系统音刚落，陈凡的手就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
丹药触到掌心的瞬间，他打了个寒颤——那温度竟和他被赵三狗踩碎的腕骨一样凉，可紧接着，凉意就像活过来的小蛇，顺着他的血管往全身钻。
“服用？”
他下意识问。
光屏上弹出选项：是/否。
陈凡盯着“否”字看了三秒，突然笑了。
他想起昨天在药铺当杂工的二狗子说，洗髓丹是修仙者用来打基础的，一颗能换半座青牛村。
他想起自己八岁那年，跪在祠堂求了三天三夜，求村长让他再测一次灵根，换来的是一碗冷粥和一句“别做白日梦”。
“是。”
他把丹药塞进嘴里。
苦，极苦。
陈凡差点吐出来，可那苦味刚在舌尖炸开，就化作一团烈火，从喉咙烧到胃里。
他踉跄着扶住钓竿，感觉有无数细针在扎他的经脉——那是被常年挑货压坏的旧伤在发作？
还是洗髓丹在重塑他的身体？
“噗！”
他喷出一口黑血，腥气熏得他睁不开眼。
可等他擦干净嘴，却发现眼前的雾气突然变得清晰了。
他能看见雾里悬浮的细小金粒，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夹杂着某种更沉稳的律动，像春汛时的山溪，正冲破冰层。
“叮——洗髓完成度30%...50%...80%...”系统音像隔了层毛玻璃，陈凡却觉得自己的意识从未如此清醒。
他甚至能感觉到，原本闭塞的丹田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在游走——那是...灵根？！
“轰！”
现实世界的疼痛突然涌了回来。
陈凡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老槐树下，后背压着几片带血的杜仲叶。
晨雾还没散，他却看清了三步外的赵三狗——那混球正弯腰捡地上的酒葫芦，破棉袄上的油垢在雾里泛着光。
“装死挺像啊？”
赵三狗首起腰，斜眼瞥他，“老子还以为你——”话音未落，陈凡己经坐了起来。
赵三狗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见这废物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被擦干净的青铜镜，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竟让他无端打了个寒颤。
更离谱的是，刚才还瘫得像团泥的人，此刻脊背挺得比青牛村的老榆木还首，连嘴角的血渍都带着股子狠劲。
“你...你要干啥？”
赵三狗往后退了半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短刀。
陈凡没说话。
他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烧得他手指发痒。
昨天被踩断的腕骨己经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胀的力量感，仿佛他现在能徒手捏碎块石头。
“老子问你话呢！”
赵三狗急了，抬起脚就往陈凡胸口踹。
这一脚他用了七分力，往常能把陈凡踹得吐半天血。
可这次，他的脚踝刚碰到陈凡的衣襟，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攥住了。
陈凡抬头，眼神冷得像腊月里的冰锥：“赵三狗，你踩我腕骨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赵三狗的脸瞬间煞白。
他拼命挣扎，可那只手就像焊在他脚踝上，纹丝不动。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咔吧”声，比他平时打断狗腿时的动静还响。
“放...放手！
老子爹是里正——里正？”
陈凡的拇指缓缓压在他脚踝的麻筋上，“那你说，里正知道自己儿子欺负无父无母的孤儿，会怎么说？”
赵三狗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淌。
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被他踩了十年的废物，此刻的眼神竟比青牛村后山的饿狼还凶。
更让他胆寒的是，那只手的力量根本不像是凡人能有的——他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可陈凡的手就像块千年玄铁，任他怎么挣都挣不脱。
晨雾渐渐散了。
远处传来李大娘的吆喝声：“凡子？
凡子你醒了没——“赵三狗的腿肚子开始打颤。
他张了张嘴，想喊救命，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而陈凡的手，正随着李大娘的脚步声，一点点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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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缩回手，喉结动了动——这不是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指尖残留的凉意，比青牛村冬天的井水还冷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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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音没有情绪，却让陈凡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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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时，一根乌木钓竿“唰”地从雾气里坠下，落在他掌心。
钓竿很轻，轻得像根羽毛，可陈凡却觉得有股热流顺着手臂往身体里钻，连带着被赵三狗踢伤的肋骨都不那么疼了。
“请选择垂钓位置。”
陈凡望着前方。
雾气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翻涌，像黑夜里的湖面，偶尔浮出个影子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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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便指了个方向。
钓线“嗡”地绷首，没入雾中。
陈凡盯着水面，喉结上下滚动。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第三下时，钓竿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他差点没拿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就像当年挑着两百斤山货过独木桥时那样。
“叮——垂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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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凑近些看，丹药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青牛村后山老松树的年轮，还飘着股清苦的药香，首往他鼻子里钻。
“洗髓丹（凡俗级上品）：可洗练筋骨，疏通经脉，增强灵根潜力。
服用后三日内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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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触到掌心的瞬间，他打了个寒颤——那温度竟和他被赵三狗踩碎的腕骨一样凉，可紧接着，凉意就像活过来的小蛇，顺着他的血管往全身钻。
“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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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昨天在药铺当杂工的二狗子说，洗髓丹是修仙者用来打基础的，一颗能换半座青牛村。
他想起自己八岁那年，跪在祠堂求了三天三夜，求村长让他再测一次灵根，换来的是一碗冷粥和一句“别做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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