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卡车驶离小区时，林晚站在新公寓的客厅中央，望着满地的纸箱。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柱中浮动。
这套位于城西高档小区的复式公寓，是丈夫沈司珩一个月前定下的。
他说这里环境安静，适合她休养。
"晚晚，你的颜料箱我放在这里了。
"沈司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晚转过身，看见丈夫正将她的画材放在靠窗的角落。
他今天请假帮忙搬家，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
作为医院的外科医生，沈司珩身上总是带着消毒水的气息，此刻在杂乱的行李中，他依然显得从容。
"谢谢。
"林晚说，揉了揉太阳穴。
连续几天的打包整理让她感到疲倦。
沈司珩走到她身边，手掌搭上她的肩膀："累了就先休息，剩下的我来整理。
"他的触碰让林晚感到一阵轻微的颤栗。
她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还可以帮忙。
""别勉强自己。
"沈司珩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的脸色不太好。
上周李医生开的药，今天别忘了吃。
"林晚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抗拒。
那些药片确实能让她睡得更沉，但也会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
近来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药物只会让这种感觉更强烈。
"我先去整理卧室的衣服吧。
"她找了个借口，转身朝主卧走去。
主卧很大，带一个步入式衣帽间。
沈司珩己经将几个装衣服的箱子搬了进来。
林晚打开第一个箱子，开始将衣物挂进衣柜。
衣柜是内置式的，很深。
当她伸手去挂最后几件衣服时，指尖触到了一块粗糙的布料。
林晚愣了一下，探头向衣柜深处看去。
在衣柜最内侧的角落里，悬挂着一面用红布包裹的方形物体。
红布的颜色暗沉，上面用黑色墨迹画着某种扭曲的符号。
她感到一阵心悸。
"司珩？
"她唤道。
沈司珩很快出现在门口："怎么了？
""这里有一面镜子，"林晚指着衣柜深处，"用红布包着的。
"沈司珩的表情有瞬间的变化，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他走进衣帽间，看了一眼那面镜子："中介说过，这是本地的一种风俗，新房里的镜子要用红布封存一段时间。
我本来想今天取下来的，结果忙忘了。
""风俗？
"林晚疑惑地问，"为什么衣柜里会有一面镜子？
""可能是前房主留下的。
"沈司珩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出衣帽间，"别担心，明天我就把它拆下来。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林晚心中却隐隐不安。
那种红布上的符号，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你先休息，我去厨房看看。
"沈司珩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转身离开。
林晚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她站起身，开始在公寓里走动。
这套公寓很大，装修精致。
但越是仔细观察，林晚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书房的书架内侧，洗手间的储物柜深处，甚至客厅装饰墙的隐蔽角落，她都发现了同样用红布包裹的镜子。
所有的红布上都画着类似的符号，只是位置都很隐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镜子？
为什么都要用红布包裹？
林晚站在客厅中央，感到一阵寒意。
她意识到，这套公寓里没有一面可以照人的镜子。
"在看什么？
"沈司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晚吓了一跳，转身时险些绊倒。
沈司珩扶住了她。
"这房子里...好多镜子。
"她轻声说，"都用红布包着。
"沈司珩笑了笑："看来前房主很信这些。
没关系，明天我一起拆了。
"他的语气温和，但林晚感觉到他扶着自己手臂的力道有些紧。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说。
"老旧小区的风俗而己。
"沈司珩松开手，看了看手表，"快五点了，你想先整理画具，还是休息一会儿？
"林晚知道这是转移话题的信号。
往常她会顺从，但今天的不安让她忍不住追问。
"是什么样的风俗？
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沈司珩的眼中掠过一丝不耐，但声音依然温和："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习俗，我们不需要全都了解。
""我想知道。
"林晚坚持道。
沈司珩叹了口气："晚晚，你知道这些都是迷信。
我们作为现代人，应该相信科学。
"科学——这是沈司珩最常用的武器。
他习惯于用理性和逻辑解释一切，而林晚的疑虑往往被归结为"神经衰弱导致的过度敏感"。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尽量保持心态平和吗？
"林晚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我去准备晚饭。
"沈司珩转身走向厨房。
林晚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客厅。
夕阳西下，室内的光线变得昏黄，那些被红布包裹的镜子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她走到书房门口，注视着书架内侧那面镜子。
暗红色的布料在昏暗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林晚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些符号。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到红布的瞬间，一股寒意突然顺着脊柱窜上来。
她猛地缩回手，心跳加速。
那种感觉与她七岁那年在外婆家触碰那面古镜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七岁的她站在外婆家的阁楼里，对着那面雕花古镜微笑。
而镜中的影像却慢了一拍才扬起嘴角。
然后，一切都变了。
镜中的那个"她"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怨毒的笑容。
年幼的林晚吓得尖叫着跑下阁楼。
外婆脸色大变，找来红布将镜子包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后来，父母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仿佛那只是一个孩子的噩梦。
渐渐地，林晚自己也分不清那段记忆是真实还是幻想。
"晚晚？
"沈司珩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林晚回头，发现丈夫站在书房门口。
"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苍白。
"他问。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林晚低声说，"那面镜子..."沈司珩的表情柔和下来，走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又是那个噩梦吗？
别怕，那只是你小时候的幻想。
"他的怀抱温暖，但林晚却感觉不到安慰。
"这房子的镜子让我想起那时候。
"她说。
"这说明各地的风俗有相似之处。
"沈司珩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看，你又开始紧张了。
今晚记得吃药。
"林晚没有回答。
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归结为胡思乱想。
晚餐时，两人各怀心事。
沈司珩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对了，明天我可能要去医院一趟。
"他突然说，"有个紧急会诊。
拆镜子的事得推迟一下。
"林晚手中的筷子顿了顿："没关系。
"她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疑虑。
这己经是第几次了？
每当她提出想要改变什么，沈司珩总会找到理由推辞。
晚饭后，林晚借口整理画具，独自在书房待了一会儿。
她站在那面镜子前，观察着上面的符号。
那些扭曲的线条仿佛有着某种规律。
她拿出手机，对着红布拍了几张照片。
然而查看照片时，她发现画面中的符号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团扭曲的污渍。
她换了好几个角度，结果都一样。
林晚放下手机，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她近来常常出现的记忆断层。
夜深了，林晚躺在陌生的床上，难以入睡。
沈司珩己经在她身边熟睡。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就在这时，一种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刮擦...刮擦...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着什么表面。
林晚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声音来自主卧的衣帽间——正是那面被红布包裹的镜子所在的位置。
刮擦...刮擦...那声音缓慢而持续。
林晚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丈夫："司珩，你听。
"沈司珩睁开眼："怎么了？
""有声音，从衣帽间传来的。
"沈司珩静听片刻，摇头："我什么也没听见。
是风吹的声音吧。
"他伸手搂住她，"睡吧。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刮擦声停止了。
卧室内一片寂静。
林晚僵在丈夫的怀抱里，心中的恐惧不断膨胀。
她确信那声音是真实的。
过了许久，首到沈司珩的呼吸再次变得平稳，林晚才轻轻挣脱他的手臂，坐起身。
她拿起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衣帽间。
黑暗中，那扇虚掩的门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待。
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向衣帽间。
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寒意就更重一分。
林晚颤抖着伸出手，推开了衣帽间的门。
手机的光线在黑暗中晃动，定格在衣柜深处那面镜子上。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红布鼓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挣扎。
林晚猛地后退，心脏狂跳。
她死死盯着那面镜子，但红布再没有任何动静。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红布下方悄然渗出几道暗色的痕迹，在光线移开的瞬间，又迅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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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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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林晚躺在陌生的床上，难以入睡。
沈司珩己经在她身边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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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擦...刮擦...那声音缓慢而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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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珩睁开眼："怎么了？
""有声音，从衣帽间传来的。
"沈司珩静听片刻，摇头："我什么也没听见。
是风吹的声音吧。
"他伸手搂住她，"睡吧。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刮擦声停止了。
卧室内一片寂静。
林晚僵在丈夫的怀抱里，心中的恐惧不断膨胀。
她确信那声音是真实的。
过了许久，首到沈司珩的呼吸再次变得平稳，林晚才轻轻挣脱他的手臂，坐起身。
她拿起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衣帽间。
黑暗中，那扇虚掩的门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待。
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向衣帽间。
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寒意就更重一分。
林晚颤抖着伸出手，推开了衣帽间的门。
手机的光线在黑暗中晃动，定格在衣柜深处那面镜子上。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红布鼓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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