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绯闻一锅端(许怀玉陆芷若)全章节在线阅读_许怀玉陆芷若全章节在线阅读

糖葫芦摊下，余粥尚温。

许怀玉一手拎着半截竹签，另一只手灵巧地挠了挠脖子，仿佛要把官兵那句讥讽从耳根里搔出去。

陆芷若蹲在摊边，袖口沾了点糖汁，却霸气地冲宋三炮翻白眼：“这才叫市井英雄？

官兵走了，剩下你们几个鼓捣糖葫芦。”

宋三炮一屁股坐在摊子边，叼着葱花饼作口哨状：“英雄救美，惊险万分，藏在糖葫芦里——怀玉，下回别卖糖，首接卖吓人的好不好？”

许怀玉眼珠一转，嘴角一咧：“卖吓人的，这年头怕吓着自己。

再说，我这脸，也就吓吓早上的野猫。”

章赤狐甩着官帽，悄没声地在摊后现身，像一颗脱壳的鹌鹑蛋：“本官有案要查。

你们闹归闹，待会儿练练口供。”

郑独步捧着干瘪佛手柑，忧郁地问：“昨夜读书至三更，悟出‘人生如摊，清淡才是福’……但为什么这摊还是那么咸？”

“你读的不是佛经，是粥谱。”

许怀玉毫不客气地拆台，然后顺手一把把托盘架圆了，斜眼看着聚来的几位小贩。

身后的天桥下，市井闲人聚的越来越多。

刘嫂叉着腰，嚷嚷道：“许怀玉，今早谁家还没柴，赶紧排队报名字！

选妃都比这利索。”

“选妃？”

宋三炮咕咚一声，把饼咽错了气道，“咱摊儿也轮到选美了？”

“不是美，是妃！”

刘嫂高声纠正，“你们摊主都正经，一早别光会逗闺女！

今儿天桥东头，歪嘴大爷出主意：谁家摊子最红火，由卖货小哥选个‘摊主妃’，一起搭伙过节——市井风俗，哪能不闹！”

人群里一阵哄笑。

许怀玉差点把手里的糖葫芦扔进粥锅，他摆出一副受宠若惊样儿：“我选？

你们倒是抬举我了，这脸皮还没摊饼厚。”

陆芷若小声嘟囔：“这年头，选妃都能塞牙，你试试，天桥野猫都不爱咬你。”

宋三炮哼哼一声：“怀玉拖家带口，选妃怕是选副锅铲——能打得过官兵的。”

章赤狐冷幽默一刀：“选妃选到天亮，明早还是怀玉收最后一摊税。”

郑独步试图插嘴：“若美貌与智慧并存，摊主应以诗选妃。

‘明月出天桥，佳人卖豆腐，吾心随市井，一夜逐风头。

’”陆芷若忍不住笑出声：“郑公子，你这是选妃还是选才女？”

刘嫂敲着锅盖：“废话少说，规矩是今早各摊选妃，人气最旺那摊主发话，看是谁家姑娘能顶一锅空粥！”

这荒谬的“摊主选妃”东风，刹那间蔓延天桥。

卖枣糕的小孟偷偷塞了桂花枝给旁边卖糯米团的阿兰，卖布头的老余把破布头拴成彩带，远远扔到许怀玉摊上——谁家姑娘都不安分，各自讨巧。

人气最旺的却偏是许怀玉的糖葫芦摊。

原因无他，昨夜官兵闹腾，众人都觉得他“有胆量”，呼啦啦围成三层外三层，谁也不肯错过一场市井戏。

许怀玉见势不妙，镇定自若地拍板：“诸位乡亲，我摊主选妃，不看美貌，只看眼力够毒——胆子大的姑娘上来，谁敢拆官皮，我给她摊位半边！”

天桥忽然寂静，一刹后爆笑成团。

阿兰捏着糯米团站出来：“摊主大人在上，要下官皮，得先扒了你这层糖。”

宋三炮赶紧补刀：“怀玉这糖皮多如官皮，剥一层牙都碎——阿兰姑娘真乃市井勇士。”

陆芷若眯起眼，嘴角别着笑意。

其实自天桥一役后，她早有几分佩服许怀玉的能耐，尤其是那种“能把官兵气得想喝粥”的本事。

只是这“选妃闹剧”，让她忍不住要捉弄他一番。

不等许怀玉反应，陆芷若手持糖葫芦，走到摊前，脸上一派端庄：“按照天桥规矩，选妃要过三关：比嘴皮子、抗官威、拼摊主的脸。

我陆芷若，自认嘴不软、胆不小、脸皮不厚，敢问摊主，可敢接招？”

顿时，全场安静，几乎能听见郑独步的佛手柑掉地的闷响。

许怀玉眨了眨眼，捏紧糖葫芦：“陆姑娘这说法有理。

先比嘴皮子——请出题。”

周围摊贩和闲汉都兴奋了，纷纷起哄。

宋三炮一捶桌：“题目来啦——‘官兵来了，糖葫芦卖不出，摊主应如何自救？

’”陆芷若不假思索，抬眉答道：“摊主应大喊：官兵爱吃糖，无糖不收税！

要收税，得买一串！”

众人笑声轰然，许怀玉被绕得一愣，咂摸着：“这嘴皮子，我先服一半。”

第二关，抗官威，由章赤狐出题，他难得正经：“若摊主被官兵围堵，敢否请章某喝粥谈案？”

陆芷若莞尔：“若章大人喝粥，官兵自能退散。

摊主只需添干辣子，保你案情火辣。”

章赤狐嘴角一抽，不置可否：“这辣粥真能烧断庙堂官皮，算你通过。”

最后一关，拼摊主脸皮。

陆芷若揭下摊上的破布彩带系在额头：“糖葫芦摊主面皮三尺厚，今后若有人砸摊、威胁、敲诈，皆由我陆芷若顶上。

你敢把摊交给我吗？”

围观众人沸腾，宋三炮一声吆喝：“怀玉，摊主妃来了，给彩礼！”

许怀玉看着陆芷若额头晃动的破布彩带，忽然觉得这闹剧竟有几分温情。

他摊开手，把摊位上的最大糖葫芦递出：“彩礼一串，莫嫌糖少。”

陆芷若接过糖葫芦，扬扬头，“糖虽少，重在市井人情。”

章赤狐突然揭帽，宣称：“今日摊主选妃，百姓自有乐趣。

可庙堂风浪，未必如此温和。

诸位，且记住这番喜闹，明日未必能再安稳。”

宋三炮摸摸鼻子：“赤狐说的对，天桥今天是闹着玩，明儿怕是要闹着逃。”

郑独步将佛手柑递给陆芷若：“乱世市井，选妃是假，抗命是真。

愿糖葫芦常甜，江湖不苦。”

天桥上的阳光更亮些，糖葫芦裹着半旧欢笑，也裹着市井的忧愁。

众人的闹剧，竟将乱世的荒诞美好都收了一摊。

而就在众人散去后，陆芷若轻声对许怀玉说：“摊主，明天有大戏，你我都得硬气。”

许怀玉点点头，望着摊子上的剩粥：“糖葫芦会化，摊主得熬。

没准明天这摊，还得再多添几道防线。”

这一日的欢闹，像糖葫芦上的糖浆，暂时遮住了城中的阴霾，但市井人的步伐又近了一步，往更深的浮浪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