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请来的神婆，嗓音嘶哑得像是用钝刀在刮擦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古怪的音节，都让这间被特意清空、窗帘紧闭的卧室温度骤降一分。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香料气味，混杂着烛火摇曳时散出的油脂味，闷得人胸口发疼。
傅寒夜半倚在房间中央那张过于宽大的丝绒沙发里，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丝质睡袍。
露出的手腕和脚踝，苍白，纤细，几乎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生得极好，是一种超越了性别、带着琉璃般易碎感的俊美，只是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情绪，长而密的睫毛垂着，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眼角那颗小小的、颜色偏深的泪痣，愈发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魅惑。
他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任由那神婆用沾着不知名暗红液体的枯瘦手指，在他额头、脸颊、胸口画下扭曲的符号。
冰冷粘腻的触感传来，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病痛是刻在他骨头里的烙印，十七年，足以磨灭掉一个少年应有的所有鲜活气。
父亲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双手不安地交握着，看向他的眼神里，混杂着忧虑与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期盼。
傅寒夜知道，这场荒诞的、据说能向“恶魔”换取健康的仪式，是父亲最后的办法。
神婆的吟诵声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墙壁上投下的影子开始不自然地扭动、拉长。
角落里，几盏原本稳定燃烧的牛油烛火猛地窜高，火舌狂乱地舞动，颜色转为一种诡异的幽绿。
房间里的气流开始旋转，形成微小的旋风，卷起地毯上的灰尘。
傅寒夜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不是来自皮肤，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缓慢而用力地收紧，让他呼吸滞涩。
就在这时——“砰！”
卧室厚重的实木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木屑飞溅。
他那一首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的叔叔傅承业，带着几个面色凶狠、明显不是傅家下人的壮汉闯了进来。
“大哥！
你疯了！
为了这个病秧子，你要把整个傅家都拖进地狱吗？！”
傅承业的声音又尖又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目光扫过房间中央的傅寒夜时，更是充满了鄙夷和一种隐秘的快意。
仪式被打断了。
不是温和的中止，而是被一股充满恶念的外力，用最野蛮的方式，硬生生撕裂。
神婆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尖叫，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随即喷出一口黑血，萎顿在地。
墙壁上那些扭动的影子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炸开！
那股原本只是萦绕在傅寒夜周身的阴寒之气，骤然变成了实质的、粘稠如墨汁的黑暗，咆哮着，以他为中心疯狂倒灌而入！
不再是换取健康的“交易”，而是某个沉睡在无尽深渊、比所谓“恶魔”更古老、更不可名状的存在，被这充满恶意的干扰惊醒了一瞬，循着那被强行撕开的裂隙，将祂的一缕意识，或者说，一部分本质，强行塞了进来。
“呃啊——！”
傅寒夜猛地弓起了身体，从未有过的剧烈痛苦席卷了他每一根神经。
那不是病痛带来的虚弱和钝痛，而是灵魂被强行撕开、被某种冰冷庞大的东西侵入、填满的灭顶之灾。
他修长的手指死死抠住了身下昂贵的丝绒沙发面料，指甲断裂，渗出殷红的血珠。
眼前彻底被翻滚的、带着暗红纹路的漆黑所吞噬。
他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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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的手腕和脚踝，苍白，纤细，几乎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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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双手不安地交握着，看向他的眼神里，混杂着忧虑与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期盼。
傅寒夜知道，这场荒诞的、据说能向“恶魔”换取健康的仪式，是父亲最后的办法。
神婆的吟诵声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墙壁上投下的影子开始不自然地扭动、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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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气流开始旋转，形成微小的旋风，卷起地毯上的灰尘。
傅寒夜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不是来自皮肤，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缓慢而用力地收紧，让他呼吸滞涩。
就在这时——“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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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你疯了！
为了这个病秧子，你要把整个傅家都拖进地狱吗？！”
傅承业的声音又尖又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目光扫过房间中央的傅寒夜时，更是充满了鄙夷和一种隐秘的快意。
仪式被打断了。
不是温和的中止，而是被一股充满恶念的外力，用最野蛮的方式，硬生生撕裂。
神婆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尖叫，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随即喷出一口黑血，萎顿在地。
墙壁上那些扭动的影子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炸开！
那股原本只是萦绕在傅寒夜周身的阴寒之气，骤然变成了实质的、粘稠如墨汁的黑暗，咆哮着，以他为中心疯狂倒灌而入！
不再是换取健康的“交易”，而是某个沉睡在无尽深渊、比所谓“恶魔”更古老、更不可名状的存在，被这充满恶意的干扰惊醒了一瞬，循着那被强行撕开的裂隙，将祂的一缕意识，或者说，一部分本质，强行塞了进来。
“呃啊——！”
傅寒夜猛地弓起了身体，从未有过的剧烈痛苦席卷了他每一根神经。
那不是病痛带来的虚弱和钝痛，而是灵魂被强行撕开、被某种冰冷庞大的东西侵入、填满的灭顶之灾。
他修长的手指死死抠住了身下昂贵的丝绒沙发面料，指甲断裂，渗出殷红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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