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思远结婚十年，我才知道他那篇轰动学术界的成名作，是我写的。
而那份署名权，正挂在他天才女学生程晚秋的履历上。
“不要告诉晚秋，我怕影响她专注学术，对她未来的发展不好。”
同事开他玩笑：”既然你这么看重程晚秋的才华，现在她单身。”
”你干脆把她留在身边，重点培养不是更好？”
沈思远轻笑一声，扶了扶眼镜。
”我现在的精力，都扑在项目上了，给不了她最好的指导。”
”再说，她跟苏映雪不一样，我也舍不得她为了申请经费，整理数据这种杂事分心！”
我红着眼看着通宵为他整理好的项目申报书和几百篇文献综述。
将所有文件拖进了回收站，并按下了永久删除。
......
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沈思远回来了。
我没有开灯，依旧僵直地坐在书桌前。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住。
“怎么不开灯？”
“沈思远，程晚秋那篇论文，是我写的。”
我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
“映雪，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只问你，是不是？”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终于撕下了伪装。
“是又怎么样？”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苏映雪，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若不是为了报答你父亲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根本不会娶你。”
“你性子沉闷，除了做学问什么都不懂，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感到窒息！”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十年婚姻，原来只是一场报恩。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刚刚还冰冷的眼神瞬间融化，变得焦急而温柔。
电话那头，是程晚秋带着哭腔的声音。
“沈老师，我好害怕……刚才在巷子里，有几个流氓跟着我……”
“别怕，待在原地不要动，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
我浑身冰冷，全身的血液却在燃烧。
我冲进了他的书房。
打开那台他从不让我碰的加密硬盘，
我颤抖着手，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数字。
程晚秋的生日。
一次成功。
屏幕亮起，一个名为“秋”的文件夹赫然在目。
点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我博士论文的完整草稿，每一个字都熟悉得让我心痛。
旁边，就是程晚秋那篇获奖无数的发表版本。
几乎一字未改，只是聪明地打乱了段落顺序，替换了一些同义词。
创建日期，是六年前。
而程晚秋入学，是五年前。
所以，在我还沉浸在“学术伉俪”的美梦中时，他早已拿着我的心血，为另一个女人铺好了所有的路。
我二十年的寒窗苦读，我视若生命的研究成果，成了他讨好另一个女人的垫脚石。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就要站不稳。
我拿起手机，找到那个早已订好的、米其林三星的餐厅电话，按下了拨通键。
“您好，我想取消今晚苏女士的预订。”
电话那头传来彬彬有礼的声音：“好的，苏女士，结婚纪念日快乐。”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挂断了电话。
快乐？
今天，是我十年婚姻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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