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公主可以啊,终于拿下我们陈少了?赵川打趣着他们。
陈言,你自己说。瑭瑭娇嗔地摇着陈言的胳膊。
是我,是我追瑭瑭说着陈言把手自然的搭在了瑭瑭肩膀上。
回英国之前,陈言回家收拾行李。
瑭瑭一个人开车出门,瑭瑭很紧张,一路上开得小心翼翼,但地库泊车又分不清刹车和油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蹭到右旁边的石柱上,擦掉一块漆,幸好旁边没有车,瑭瑭很沮丧地给陈言打电话,说: 刚刚停车时蹭到一块。
你人没事吧?上次还开得好好的。他的语气很柔和。
上次有你在,不担心。瑭瑭委屈地说。
因为我在,所以你觉得安全,对吧?陈言温柔地笑了。
如果你一直在身边,就好了。瑭瑭小声说。
宝贝瑭瑭,你不用掌握这项技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言言在家再多待几天吧,不要急着回去了。秦女士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陈言。
妈,瑭瑭回去还要考试。秦女士没再多说什么。
陈言,瑭瑭家的事你听说了吗?别说哥们儿没劝你,这事不小,你别跟着掺和了。赵川给陈言打了电话。
什么事?瑭瑭家怎么了?
别问我了,我也是听到的风声。赵川挂了电话。
妈,瑭瑭家怎么了?你怎么没和我说啊?陈言连忙跑下楼问母亲。
言言,你现在还是学生,学业为重,别管这些乱七糟的事情。秦女士端坐在沙发上。
什么叫乱七糟的事,那可是瑭瑭家。
瑭瑭家也是别人家。
妈,瑭瑭是我女朋友,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瑭瑭在一起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再说瑭瑭父母的态度,一直以来都像是我们高攀了他们,现在正好,趁你们还小,你和瑭瑭也到此为止吧。
妈,从小到大叫你华姨的人,出了事,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瑭瑭,原来你看重的也不过是她父亲的位置。
言言,你不懂,妈妈是为了你好。
陈言赶到棕榈泉,看见瑭瑭安静的在收拾行李,看见陈言就扑过去,撒着娇好累啊,东西收不完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刚刚给我送来这些,非让我带这些过去,说我用得上,对了她还把我的机票改成了明天一早的瑭瑭指着行李箱塞满的首饰盒子。
还好瑭瑭一直不习惯和父母住在一起。
你可不可以改签和我一起走?瑭瑭搂着陈言的脖子撒娇。
当然可以陈言帮瑭瑭收拾好行李,确认了瑭瑭什么都不知道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瑭瑭,我先回去了,咱们明早机场见。
喂,王秘书,告诉我瑭瑭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陈言给父亲的秘书打电话。
瑭瑭叔叔的建筑公司,在建的楼倒了,死伤不少人,被媒体曝光了之后,被查到是建筑质量问题,她叔叔也被带走了。听说,这事现在还在发酵,组织上已经开始查瑭瑭父亲了。
第二天一早,陈言来接瑭瑭去机场,办理值机托运行李的时候,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说查不到陈言的机票。
妈,我的机票是怎么回事?是你取消的吗?陈言在电话里生气地质问着。
言言,是你爸爸的意思,你晚几天再回去吧,和瑭瑭保持距离,注意分寸……没等秦女士说完,陈言就挂了电话。
陈言,怎么了?陈言看见还没睡醒的瑭瑭,心都要碎了。
对不起,瑭瑭,我的机票没改签成功。陈言看着瑭瑭愧疚地说。
啊,那怎么办啊,只能我一个人先回去等你咯,我还有作业没做完。瑭瑭扑到陈言的怀里撒娇。
乖,回去等我,我买明天的机票。陈言揉搓瑭瑭的头发,安慰着她。
一个人飞国际长途是无聊的,七个小时的时间,蒋一瑭画了一个戒指的手稿,那是她和陈言爱意最浓的时候关于爱情的灵感。
瑭瑭,回去了吗?
刚到,行李好重,要不是你说和我一起回来,我才不拿这么多东西。瑭瑭抱怨着。
是我的错,还有瑭瑭,我爷爷这几天身体又有点不好,我要晚几天回去,你照顾好自己。陈言内心挣扎了好久,他可以不听母亲的话,但他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
好吧,反正我这几天要补作业,我去收拾行李了。瑭瑭挂了电话。
陈言多么希望瑭瑭可以永远不知道这些事,永远像现在这样天真纯粹。
陈言,你先在国内待两个月,你的硕士今年就毕业了,做好回来的准备,英国那边该处理和解决的事都安排好。陈言的父亲,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不怒自威,他从小到大不敢顶撞父亲。
那,瑭瑭……在父亲的高压面前,他居然说出了瑭瑭。
你这两个月先别和瑭瑭联系了,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你好。
陈言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爸,我不能没有她。
陈言,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了整个家族。父亲的声音冷得像冰。
父亲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你执意要和她在一起,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对呀,言言,现在正在查他们家,这个时候要是我们也惹上麻烦,就算我们到时候想帮忙也帮不上了。』秦女士在一旁附和道。
陈言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无法与整个家族对抗。但他也无法放弃蒋一瑭。
每天陈言的手机有无数个未接来电、无数条微信消息、语音电话、短信,甚至邮件,一切能联系上他的方式蒋一瑭都试了。
要是不接我电话,以后你就别想见到我陈言反复看着瑭瑭的对话框,这条消息后,瑭瑭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的瑭瑭得多绝望啊。
威士忌在玻璃杯里碎成十道棱镜, 陈言用虎口抵住突跳的太阳穴,画册摊开在取消的伦敦机票上。
陈言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蒋一瑭送给他的那本画册。
大学画室晨光斜切,炭笔勾勒的背影正在调色盘上碾碎钴蓝,满地都是揉皱的星空。这是陈言当年去伦敦前夜, 蒋一瑭未完成的画稿,松节油气息穿透纸张扑面而来。
陈言猛地合上画册, 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跌在手背——封底夹层滑落的镭射金箔飘摇如蝶,背面是钢笔新誊的诗句: 我曾捡拾你所有锋利的碎片,现在它们在我心里长成玫瑰园。
陈言盯着自己的手掌, 此刻连一张飞往伦敦的机票都撕不碎。他忽然自嘲似地笑起来,骄傲的他蜷缩成未出世胎儿的形态, 额角抵着酒渍斑斑的画册封底,任由泪水在威士忌沼泽里沉没最后的星辰。
虽然 Bella 和赵川每天都给陈言说瑭瑭的事。
一瑭今天一切正常
一瑭今天整个人很憔悴, 看起来像哭过
瑭瑭搬家了
瑭瑭一周没来学校了,听说是请病假了
瑭瑭来上学了, 但是头发剪短了
瑭瑭胳膊打石膏,脸上有伤
……
每一条消息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了陈言的心上。
画册泛潮的纸页间浮起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早已经被酒味绞杀, 窗外,今冬第一片雪正落在枯萎的紫藤架上, 而大西洋彼岸的春天永远不会来了。
两个月后,陈言回到了伦敦。
别说瑭瑭不能原谅他,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言言,你本就不喜欢蒋一瑭,之前是妈妈勉强你,现在没这个必要了。你回去要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 要是她缠着你,你和妈妈说, 我来处理,别让她耽误了你。秦女士面无表情地说着,她看上的一直都是蒋家的势力。
妈, 我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狠,这么绝情。陈言头都没回地进了航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