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的水色在五月天光里泛着碎金，画舫首尾相接，像一串浮在碧波上的明珠。赵灵阳立在龙舟甲板上，指尖攥着袖中那半片未嚼烂的信纸残角——那是苏文彦昨夜塞给她的密信余烬，纸纤维刺得掌心发痒，像某种隐秘的提醒。
风大，披上。玄色披风忽然罩住肩头，带着萧彻身上的松烟墨味。赵灵阳猛地侧身，披风滑落臂弯，露出腕间那道被他捏出的青痕，像条褪色的锁链。
萧彻弯腰拾起披风，指腹擦过她腕间的红印，语气听不出喜怒: 前日太庙之事，柳氏已被罚禁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岸攒动的人头，今日带你出来，是让你看看，归顺后的南晏故地，如何歌舞升平。
赵灵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岸边酒旗招展，卖花姑娘的笑声混着丝竹声飘来，竟与三年前曲江宴时的热闹别无二致。只是那些攒动的人影里，总有些目光像淬了冰的针，扎得她脊背发寒。
龙舟行至江心，两岸忽然响起山呼万岁的声浪。萧彻负手立于船头，玄色龙袍在风里舒展，金绣的龙纹仿佛要挣脱锦缎飞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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