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寥落

“M国发布通告，悬赏一百亿全球通缉顶级特工夜莺，等级黑桃A。”
“M国发布通告，撤回夜莺所有惩罚，急召夜莺回基地执行任务，时限一个月，任务奖金一百亿。”
姜潆絮的视线从五年前和昨晚分别发布的两条暗网通告上收回，关掉了手机。
坐在寿宴厅的角落里昏昏欲睡，额头不断地小鸡吃米，一身已经过了季的秀款礼服，引起了群嘲。
“那个是陆家少奶奶吧，怎么穿着一件已经被淘汰的衣服参加陆老爷子的寿宴，这是多不受待见。”
“你们知道什么，陆总刚刚领回家一个女大学生，都已经怀孕了，听说还是个男孩，这一胎要是落了地，可就是陆家的嫡长孙，到时候谁是少奶奶还不一定呢。”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点惺忪。
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人群中那对四处招摇敬酒的花蝴蝶身上，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也是两个月前，陆荆川才把沈悦翘带回了家，一进门就急不可耐地宣示主权，“这是我的女人，已经怀孕了，以后就住在家里，你伺候好她。”
姜潆絮眉头微皱。
她可是顶级兵王，全球黑桃A的特工，光这颗脑袋就能买整个陆家了，他让她干什么？
伺候孕妇？！
“不想她一尸两命的话，就把人带走，你想请几个月嫂照顾我都没有意见，别来我面前晃。”
“或者你也可以跟我离婚，把我扫地出门，再请她登堂入室。”
陆荆川微微挑眉，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
一眼就看到了她身后沙发上，还没关掉的平板页面。
全是关于陆氏总裁恋上女大学生，半年豪掷千万，终于抱得美人归，也尽数交代了两人如胶似漆的情感进展，照片多角度全方位，比本人的手机相册还精彩。
“姜潆絮，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我的，要不是你爷爷曾跟老爷子有战友情，你根本进不了我陆家大门，这种小脾气还是收敛点好！”
“都五年了，你赶走了我身边那么多女人，我有说过什么吗？但翘翘不同，谁都不能伤害她！包括你在内！”
“你乖乖听话，好好伺候翘翘，陆太太的位置就还是你的，将来孩子生下来，我一三五在你这，二四六日去陪她跟孩子，听懂了吗？”
说完，就将一张黑卡砸在了她的脸上，显然没有把刚刚离婚的话当真。
“密码你生日，没有限额，老老实实地别再闹了，一个孤女，离开陆家你只有死路一条。”
姜潆絮垂眸，盯着掉落在地毯上的那张黑卡，半晌后嗤笑出声。
目光淡漠地扫过陆荆川身后，正满脸得意地看着她的沈悦翘。
“一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怀着一个私生子，你就不怕她们被人戳脊梁骨？”
陆荆川冷哼，满脸不屑，“在港城，谁敢？”
沈悦翘更是委屈地靠进他的怀里，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楚楚可怜地低声道：“荆川哥哥，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你们不要为我争执。”
“可是荆川哥哥，我是真的爱你的，想要给你生一个孩子，毕竟有些人自己不能生，还要强行霸占陆太太的位置，让你绝后。”
陆荆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目光缱绻，“我就知道，我的翘翘最懂事，所以我才那么爱你。”
引起了怀中人的一阵娇俏笑声。
两个人就这么当着姜潆絮的面，毫不避讳地啃在了一起，难以抑制的低吟声让人面红耳赤。
姜潆絮看了眼客厅里摄像头的位置，扯唇轻笑。
就这么目光直白，不躲不闪的围观了全程，最终到他们分开，银白色的拉丝在水晶灯光下格外明显的刺痛她的眼睛。
她才突然有些荒唐地想到，曾经自己也是爱过他的。
就在姜潆絮的思绪乱飞的时候，宴会厅的灯光尽数熄灭了。
一道集中光束瞬间投射到主台正中间，陆老爷子在陆荆川和沈悦翘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台。
“各位亲朋好友，感谢今天大家赏脸，今天是我九十岁的寿宴，也是我孙子陆荆川正式官宣有了下一代的好日子！”
管家在这时走到了老爷子身边，送上了一只传家玉镯。
陆荆川接过后，戴在了沈悦翘的手上。
“各位长辈叔伯，以后悦翘就是我儿子的母亲，烦请各位看在我们陆家的面子上，费心照顾！”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姜潆絮的身上。
嘲讽、可怜、幸灾乐祸......
各种各样的目光如同一道道刺穿心肺的利刃，伤得她体无完肤。
姜潆絮很清楚，这是陆家对她五年没有怀孕的不满，也是用这种方式，逼她就范。
她的心彻底冷了。
男人无论多少岁，都不可靠。
当年在姜爷爷的病床边，发誓会永远照顾好姜潆絮的陆老爷子，也最终妥协，成为了伤害她的帮凶。
既然如此......
姜潆絮毫不犹豫地转身，径直离开宴会厅。
她快步走进配电室，找到了宴会厅的总闸，直接拉了下来。
不远处的大厅里瞬间传来了尖叫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混杂着杯盏破碎的声音，陆老爷子的九十大寿，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等酒店的备用电源启动，现场已经满是玻璃碎渣。
不少人被四窜的人群撞倒在地，踩踏的鼻青脸肿，台上陆荆川紧紧抱着沈悦翘，连陆老爷子摔倒了都没空去管，任由他痛苦地呻吟：“哎呦......救救我......”
姜潆絮站在大门口，远远地对上了陆荆川的视线。
缓缓抬起手，对着台上的人比了个中指。
陆荆川怒火中烧，恼火地大骂出声：“姜潆絮，是不是你干的！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让老爷子对你动用家法！”
可这些叫嚣，都被现场糟乱的声音掩盖了。
姜潆絮顽劣地弹了下舌，转身拨通了一个私密电话。
“通知总部，一个月后，我准时回归！”